第五章 (3〕(1/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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离暮的雨从白天一直下到黑夜,又下到白天,那个夜里小白为雪见老师讲着棋,不眠不休,直到天色又微微亮起的时刻,才终于把最基础的一些章节讲完。而当讲完的那一刻,雪见老师的眼中又变得红红的,又开始簌簌的哭了起来,这又把小白吓坏了,又觉得,这难道是还讲得不够吗,又赶紧翻出下一章节继续起来。而雪见老师见小白又絮絮叨叨起来,却哭的更厉害了,又说小白对她真好,叫小白不要讲了,再讲她就要更感动的受不了啦,然后又说,如果她也曾是小白那个团队的一员该多好,她的大学时代要是也有过这样一位学长为她讲棋该多好,然后一个人哭哭笑笑,向往着,越发的没完没了,像个小神经,这就让小白更加害怕了,雪见老师不是被他讲出毛病了吧?然后又看着窗外随着雪见老师哭哭笑笑,时大时小的风雨,又觉得,供着这样的女神,离暮的山民又真是遭了秧。

那天,雪见老师,哭哭笑笑,后来终于情绪稳定了一些,便越过棋盘,又一次与小白相邻而坐。雨幕中又不时侧目小白,痴痴的笑着,笑的小白又阵阵毛骨悚然,那样子又像好想把小白吃掉。后来两人就那样一线之隔,聊起天,小白又想起刚才雪见老师那自顾自的碎碎念,又突然好奇,便又问雪见老师,难道作为一个女神也是要读大学的吗?又是读的什么?而雪见老师望着小白,目光流转,便说当然,作为一个女神又是要不断提高自我修养的呦,她读大学就是被人忽悠说读大学是可以提高自我修养的,虽然直到毕业她也没搞懂修养和大学又有怎样必然的联系。然后又说她又和小白是一样的,读得是一所商科学院,学的又是经济学的范畴,又是跟小白是一样一样的,又说如果那个时候要是身边有小白这样一位男子又该多好,关于大学的回忆也会更美好吧。而小白听雪见老师这样说,他的大学竟又与雪见老师是这么多一样一样的,又不禁觉得那个失忆前的他,去读大学的初衷是否也和雪见老师是一样的,是为了提高自我修养吗?亦或也是被人忽悠了?而作为女神的雪见老师,提高的是女神的自我修养,而不作为女神的自己又提高的什么修养呢?然后想着,又想起,似乎在这个世界上,又是有着另外一种与之相对的,同样无比高尚的节操,叫做“备胎的自我修养”,虽然那具体指的是什么,他又一下想不起,但或许那就是那个失忆前的自己,大学时代的孜孜以求吧,想着又觉得真是光荣呢。

小白这样想着,便越发感到一种发自内心的向往,又对他的大学时代充满好奇,虽然在讲棋开始前他又是另外的好奇,但还是忍不住又想了解这些,便继续问向雪见老师,要雪见老师给他讲讲他的大学,还有那传奇的团队,那个无比重要的比赛,他又好想知道。而雪见老师看小白那傻傻的样子,又不禁呵呵的笑着,又说希望一会当她讲起那些过往,小白又不要太失望,然后眼中又闪着心疼,便从关于那个重要的比赛讲起了。

雪见老师说,关于那个比赛,要讲就要从小白临入大学前的那个夏天说起,那一年的小白刚刚结束了他的第二次高考,结果同样以悲剧收场,便最终选择去往了商大。也同样就是那个夏天,小白第一次知道了那个曾无比珍重的叫做高校赛的比赛,而就在那前一年最近的一届比赛中,他即将入学的商大却垫了底,所以那个时候对于作为半吊子棋手的小白,关于棋,又不知去往商大是否是最好的选择,但即使这样,他依然觉得在他未来的大学时代,他还是至少应该带着一次这项团赛的冠军离开吧。

那个暑期过后,小白便进入了他的大学,也如愿加入了当时商大的棋类社团,可是就当他充满无限向往的时候,就在那一年,高校赛却停办了,而之后一停就是两年,在那两年中,小白也从最初的新人,到成为社团的领袖,再到即将完成卸任,其中亦不乏辛酸与失望,但似乎最初的那些向往都将在继续的平静中成为回忆,但就在那一年,高校赛却又在毫无预兆中重启了,而属于他关于这个比赛的所有悲欢也便在那个时候一点点开始。

雪见老师说那一年的春天,小白接到了那个城市时任高校棋类联盟会长的电话,电话中,会长梁哥表达了想要时隔两年再重启高校赛的愿望,也想把在那段时间中已然分散的各个高校的力量再重新聚积起来,于是小白便欣然加入了,并在那个时候成为了五子棋项目的主要负责人。而那一年的高校赛所有人整整筹划了半年,其间又经历了许多意外的状况,才得以最终举办,而那个时候同样因组织比赛已然精疲力尽的小白,也曾想过为了这次比赛,他是否也该放弃以棋手身份参赛的机会,但最终还是以棋手的身份参赛了,作为一名棋手,这样的比赛机会总是弥足珍贵。

那一届的高校赛,最终在一个炎热的夏日如期举行,而那也是小白和沐并肩的第一次比赛,小白想起的关于沐紧张的心跳的比赛也同样是在那个时候。而那一次比赛同样也是小白最为凌乱的一次高校赛之旅。

雪见老师说,那一天的比赛前,由于各种原因,小白所在的商大最后出征的名单依然只能算是一个残阵,但临赛前,小白还是有想法的。可是就像每每有了想法的小白,就会被生活打脸,于是那一次的比赛便也没有例外。那次比赛先是小白亲手把商大抽进了死亡之组,然后三轮比赛,三个不该的失误,其中包括第二场,在19路盘上对弈,而比赛采用的是15路的范围,然后下着下着就忽略了盘端,就把自己走输了。而这样的事情对于小白真的少有。于是小白的第一次高校赛便惨淡收场了。

雪见老师说,那一天当最后所有比赛结束,小白离开时,心中又多少是落寞的,但似乎一切还有希望,如果高校赛还能继续下去,他还有两年才该毕业,他还有机会带着一个冠军离开的,不过在那之后的两年时光中,关于高校赛,却留给了小白最深沉的落寞。

小白恍然从梦中醒来,发现窗外的雨还在下着,此时大概已近傍晚,室内变得更加的黑暗了。于是便摸索着将床头灯点亮,在微弱的光影中,想着刚才的梦,又不觉怅然起来,那后来呢?后来的两年时光,关于那个比赛又还发生了什么?而那时的他关于棋,又是怎样真实的模样呢,或许也同样并不像他想起的那样挥斥方遒,依然只是一次次失望吧。而关于他的大学,梦里雪见老师又说,他们竟又那样的相似,又或许雪见老师的真实身份其实便就是小白那个时候的一位学妹吧,一位无比热烈的仰慕着他却又羞涩于表白的学妹,而在那个时候,每当小白在食堂传道授业,她总会远远的躲在远处静静的关注与聆听,所以在梦里的小白讲棋的时候,才会那样莫名欢喜,不过这样想着小白却又真的想不起,在那个时候是否在那偌大的食堂三楼真的有过这样一位女子的身影,或许这一刻他又自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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