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七十九章 一曲悲恋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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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无情地打开他的手,激动而苦恼地冲他大吼:“不好!一点都不好!你为什么没死?我为什么还活着?我不想活着,你也不能活着,我要带你去见我父母,我要你亲自去向他们谢罪,为什么我们没有死成?皇甫枫,我没让你救我,你凭什么自作主张决定我的生死?还有你,你为什么要活着?你该死,你该死呀!”她越吼越激动,粉拳如雨点般敲打在他的胸膛上。若是平日,他会无关痛痒的;但此刻却不一样,他深受重伤,即使是轻微的触碰都叫他痛得要死,何况还是她愤怒的拳头呢!

他的嘴角渗出血,他忍着身体的疼痛,抓住她的手,凄惨地笑着对她说:“晴晴,不要闹了,好不好?我们还不容易死里逃生,为何还要去寻死寻活呢?既然老天爷都没让咱们死,咱们就该好好活着。我愿意去自首,给你父母一个交代。可是,你也该体谅我的可怜,我父母害人反害己,我也从小便失去他们,和你相比,我也没好到哪里去;我被仇恨蒙蔽双眼,分不清是非,害了你父母,你恨我,怪我,都很正常;可是,当我知道这个荒谬的真相的时候,我也痛恨自己,别说你不原谅我,就连我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……”

“说这些有用吗?你悔恨,就能让我父母活过来吗?能将我曾经所受的一切苦难都磨灭掉吗?我失去的爱,能弥补得回来吗?我受过的耻辱能当做从来没有发生过吗?皇甫枫,我告诉你,不能,统统都不能,不管你怎么悔过,都无法弥补我心里的创伤。只要你活着,我就永远不快乐,我会永远被仇恨束缚住,怎么也摆脱不了的,你懂吗?”她冷漠地打断他的话,双眼充血地瞪着他,好似要吞掉他一般,足可见,她恨他已深至骨髓,不管他做什么都抹灭不了。

“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好受一些?你告诉我,我照做就是。只要你心里能好受一点,你想怎样都行,哪怕是杀了我,我都不会反抗一下的。”皇甫枫抓着她的胳膊,看着她,无比认真地说。

皇甫晴依偎进他的怀里,凑在他耳边,冷笑着回他:“我告诉你,只有你死了,我才会好受一点。”说完,她把从玫瑰园偷偷带出来的水果刀插进他的腹中。待感觉到温热腥甜的液体沾染上她的手,她才松开水果刀的刀柄,狠狠将皇甫枫推开,离他两步之遥处笑看着他,好似在欣赏品味她的战利品。

皇甫枫没料到她真的会对他狠下杀手,捂着水果刀,想要止血,却越流越汹涌。他诧异、失落、痛苦地看着她,她突然变得极其陌生,不再是他曾熟悉的晴晴,她是来索命的讨债鬼。从十五岁那年第一眼见到她开始,他就被她“毒害”了;从“盛世佳人”里将她买回来,他就注定了要被她再次“伤害”。这段孽缘,终于要结束在此刻。

“你心里好受一点了吗?如果还不好受,多插上几刀,都无所谓。我注定要欠你,不如一次算清楚,反正,在你心里,我就是该死。来呀,再多给我几刀,给我一个痛快。”他冷笑着对她说,不住地挪过来靠近她。

被他这狰狞的模样吓住,皇甫晴害怕地挪着后退,“你疯了,你不要过来,你走开啊!”

“你就这么讨厌我恨我吗?就这么巴不得我一死百了吗?我在你眼里算什么?”他继续逼近她,伤心欲绝地质问她。

她继续后退,“问这些有什么用?我就是巴不得你快点死掉,我好给我父母一个交代;我就是讨厌你恨……”

那个“你”字还未脱口,她的身子就不受控制地往后仰去,原来他已把她逼到了斜坡边缘,她无路可退,迎接她的将是跌下斜坡、粉身碎骨。

“啊……”她害怕地大叫起来,紧闭上眼睛,不敢面对即将要发生的惨剧。

皇甫枫松开捂着水果刀的手,快速将她抓住,拼尽全力把她拽回来,两人双双跌倒在地,她恰好趴在他身上,他满脸的汗水,他苍白的脸色,他已失去血色的唇,他全身大大小小的伤口,他腹间依旧汩汩往外流的血,如此悲惨的他,又将她吓了一跳。她怎么可以对他这么残忍?他为了救她已弄得遍体鳞伤,她却还无情地插了他一刀,加重他的伤势,威胁他的生命;就连刚才那危险情形,他本可以借机报复回来,但他却没有,他忍着全身的疼痛奋不顾身地将她从悬崖边救回来。多番救她于危难之中,如此深重的恩情,她如何还得起?

为了替一点记忆都不曾留下的父母报仇,她狠狠地伤害了他,他不但没有记恨她,反而处处守护她呵护她,他这份好,她怎么可以忘记?怎么可以视而不见?十五年前,他因失去双亲而被仇恨蒙蔽了双眼,误伤了她的父母;那十五年后的此刻,她为了替父母报仇亲手伤害了深爱着她的他。如此一比较,她比他也好不到哪里去。

想至此,她后悔不已,伸手轻轻抚上他苍白的脸庞,泪意蒙蒙地说:“皓鸿哥哥,对不起,对不起!我怎么会对你做出这样的事?我疯了吗?我到底都对你做了什么,让你伤得这么严重?我……”说着,她眼中的泪水如断线的珠子一颗颗打落在他的脸上。

他看到她眼底的自责和难过,看到她的后悔,他努力扯出一抹淡淡的笑,伸手环住她的腰,紧紧地将她锁在他的怀里,保持她上他下的暧昧姿势凝视着她,“没关系,这是我该受的。只要能解你心头之恨,你怎么伤害我都可以。晴晴,你原谅我了吗?你还恨我吗?对于十五年前的恩怨,我只能对你说抱歉。如果我死了,你就可以少恨我一点,我愿意为你死去……”

她突然用手压住他的唇,阻止他继续说下去,“不要说了,什么都不要说了。你现在要少说话,多休息。你再忍忍,我这就给宫叔打电话,他一定会来救我们的,你不会有事的,我也不准你有事,知道吗?”说完,她就去掏手机,慌乱焦急地翻找宫叔的号码。

也不知道翻到谁的,他突然抱着她翻转了一下,变成他上她下的姿势,趋身压着她,咫尺之距凝望着她。他这一举,吓掉了她手里的手机,而那个号码也被她拨打出去了。

巧的是,她拨打过去的号码竟然是还被堵在高速上的轩辕靖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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