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8.二十八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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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下热热的,被子暖暖的,这一晚,睡的出奇的踏实,连梦都没做。

次日早早起来,小风已经下了床,穿着不合体的衣服,站在她头顶那处,盯着她看。

见她终于睁开眼睛,伸手指了指外面。

“能别老这么盯着我看吗,怪瘆人的。” 小风总会突然出现在她面前,睁开眼睛就是他那张有点小帅的脸,和黑漆漆的一双眼。

有时冷不丁被他那双眼盯着,吓她一跳。

小风被没她没好气的训词,慢慢退开位置,乖乖的站在一边等她。

余安安几经挣扎,才从暖被里坐了起来,伸了个懒腰,一鼓作气,翻身下炕。

冯婶已经煮了早饭,小米粥,麦子馍,腌制的咸菜,和一大盆的羊肉。

两人火速吃完饭,说了无数的感谢,与冯叔冯婶道别,坐上冯叔儿子驾着的牛车,往集市方向出发。

山路难行,地面坑坑洼洼,牛车行驶缓慢,摇晃又颠簸,余安安坐在草垫上,屁股颠得生疼。

她欠着屁股,时不时揉几下。

小风看到她的动作,把自己垫着的草抽了出来,递给她。

余安安摇了摇头,“不用,你垫着吧。”

小风伸手抓住她的胳膊,不费力气就把她拽了起来,然后把草铺得厚厚的,才按她坐下。

屁股下面厚厚的草,牛车再颠簸,屁股也不疼。

再看小风屁股下面,什么也没有的硬木板,撞上他漆黑的眸子,余安安心里想着,小风真好。

她后背垫着背包,屈膝坐着,目光盯着远方,时不时与小风四目相对,她上扬着眸光,开心的说道:“我们很快就能回家了。”

小风点头,家,他有吗?

他其实有些畏惧,因为迷茫,所以畏惧,他有意识便生存在这大山里,草木为席,天空为被,野味为食,虽然凶险,几次险些丧命,但他,已经习惯这里的一切。

冯叔的儿子今年二十五,只比余安安大二岁,人家孩子都俩了,虽说生活环境清苦,但却能感觉到他们精神里的满足与幸福。

颠簸大半天,终于走出这山林,前方是弯曲却平稳的沙石路面。

中途停下一次,喂牛吃草喝水,几个人啃着馒头就着咸菜和羊肉,休息大约半个多小时,便继续赶路。

真真是一天的路程,早上七点多出发,直到天擦黑,才赶到冯叔所说的集市。

集市是一个小的乡镇,最高的建筑,也仅有一座二层楼,其它都是矮草砖瓦房。

车辆不多,一眼望去,最好的交通工具,就是农用三轮车。

余安安让冯大哥送他们到当地的派出所,到了派出所,这个时间已经下班,只有一人在门口看着。

余安安上前说话,很难沟通,根本就是鸡对鸭讲,完全听不懂。

冯大哥上前沟通,那人说都下班了,明天再来。

这地儿不像繁华都市,即使乡所里也有人值班,冯大哥也没辙,说认识一个收猎的人家,带他们过去问问。

眼下,她特别着急,能找到手机能充电的地方。

到了收猎人家,家里亮着灯,她就有了希望。

但收猎人家没有电话,沟通之后,带着她,去了一个非常偏僻的小院子。

院子里正亮着灯,里面传来电器的声音。

余安安激动得,狂奔过去。

这是乡镇上唯数不多的可以做通讯的地方,很多人家都没有电话,要打电话就到这里来。

这家主人年纪不大,三十多岁,姓李。

“我能打个电话吗?”

李大哥掀起门帘进了里面,两人跟在身后进去,果真,看到一部老式座机电话。

余安安第一个电话,就是打给了妈妈。

她紧攥着电话,心突突的如打鼓,电话响了好一会,终于接通,一个听起来沧桑又憔悴的熟悉声音响起。

简单的一个喂字,让余安安瞬间泪流满面。

她哑着嗓子,开口喊了一声:“妈。”

余安安哭得声音越来越大,最后干脆把着小风的头搂在怀里,一边摇晃一边痛哭起来:“小风,小风,你醒醒,不要死,不要死啊。”

小风被巨大的摇晃,晃得本就昏涨的头更晕了,好像被什么堵住,呼吸不畅,猛然间惊醒过来。

意识回流,耳边就听到余安安在哭,叫他,之类的话。

他勉强睁开眼睛,手臂很重很沉,但还是抬起,拍了拍余安安。

余安安猛然一惊,急忙退开一些,低头看向小风。

小风睁开眼睛,就见余安安的脸上,布满泪水,鼻涕都流了出来,脸上蹭得灰头土脸,平日很爱干净的,这时怎么跟他一样,又脏又乱。

他勉强张了张嘴,嘶哑着嗓子吐出一句话:“不会死。”

余安安见他醒了,破涕为笑,然后又“哇”的一声大哭出来。

***

余安安哭了好一会儿,小风靠在她怀里,虚弱无力,见她哭得厉害,又没停止的意思,他不得不开口叫住她,“余安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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