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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枪口瞄准了江宁的脑袋，手指缓缓扣下扳机。
嘭！
枪响了。
****
纽约。
唐沐冉靠在阳台的扶手上，冷风瑟瑟，可她不想进屋。
屋子里头是温暖的灯光，华丽的摆设，还有形色各异的人们……他们举着酒杯谈笑碰杯，说着一些她丝毫不敢兴趣的商业话题。
年节来临，她被唐步清接回了美国，在这里跟家人一起过年。
其实，她更希望留在国内。
她不知道唐步清举办的什么商业沙龙，邀请一大帮她不认识的人来到家里，让她这个喊叔叔，那个喊阿姨……唐沐冉才发现，走亲戚其实也是一件不错的事。
至少那些她打招呼的是她的亲人，还算身上流着相似的血……可是这些人，他们的笑容谈不上虚伪，但她就是不喜欢。
这个圈子里，又有几个单纯的人呢。
“怎么不进屋？”阳台的门被推开，唐步清站在她的身后。
他是撇下生意伙伴过来的，因为看见女儿独自一个人在阳台上，总归害怕她冻着。
“威廉他们都在书房，薇利安带来了法国新制的马卡龙，我觉得你应该会想要尝尝……”
“太甜，太腻。”唐沐冉一口回绝。“我不喜欢。”
“不喜欢的话，就去跟他们多说说话，交际交际吧。”
“爸爸。”唐沐冉转过头。“我不喜欢威廉，也不喜欢薇利安。”
“没有让你喜欢他们。”唐步清说道。“是让你去跟他们交际。”
“都不喜欢，怎么交际？”
“交际……非得喜欢吗？”唐步清道。“很多时候，这是两件事。”
“可对于我来说，他们就是一件事。”唐沐冉说道。“喜欢就是喜欢，不喜欢就是不喜欢，薇利安……”
阳台的门再次被拉开，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少女站在那，笑着说：“唐，快来，我们给你留了马卡龙。”
“谢谢你。”唐步清替唐沐冉道谢。“她马上就过去。”
“小冉，好好想想爸爸的话吧……很多时候，咱们得学着去成熟，去适应，也要学会伪装。”他转头望向她。“人在很多时候是身不由己的，我们的命运往往无法由自己选择，伪装，也总有伪装的意义。”
“就跟妈妈一样，对吗？”唐沐冉望着他。
唐步清沉默了，他转过身端着酒杯离开，留下她独自一人站在原地。
唐沐冉苦笑了一声，心里压抑的喘不过气。
突然间，她的心脏狠狠的刺痛了一下。
毫无征兆的，一股强烈的不安跟恐惧就涌了上来，吓得她一哆嗦。
自己这是怎么了？
她望向遥远的天边，在一眼望不见尽头的云层下，有人或许正跟她抬头看着同一片天空。
“他出事了？”唐沐冉心中一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