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两百一十七章 临别赠言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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依靠鉴定谎言和沟通幽冥两大灵能,徐胜以快刀斩乱麻之势审查了所有被举报的犯人,并未遇到考验伦理的复杂案情,除其中一人是因过失致人死亡外,其余皆是死有余辜。

其实想一想就不难明白,虽说有陈氏伏诛的例子在先,徐胜展现出自己主持正义的信用和能力,但他毕竟是外人,而以当下世人的价值观,借外人之手替自己伸张正义,裁决同族之人,免不了会有负罪感,甚至还要承担消息泄露后,惨遭族人报复的巨大压力。

可反过来讲,即便承受了如此大的心理压力,他们仍选择向徐胜求助,不难想象他们忍受的是何等强烈的怨气,强烈到为此可以赌上全家的性命。

如殴打受欺负这类寻常的侮辱,根本不值得他们冒这般巨大的风险,只有实实在在的血海深仇,又自觉没得到应有的公平,这才选择铤而走险,求助于外。

用夏侯灵的一句话总结:“什么为家族大局忍让,无非是死的不是你的亲人,等你目睹亲人惨死,凶手逍遥法外,看你还能不能理直气壮的说出这番话。”

对那些证据确凿的罪犯,徐胜没有留情,统统一刀枭首,并未征询他人意见,此举也是为了保护匿名的举报者,何况,若受害家属愿意原谅凶手,也不会求到他头上。

最终,徐胜共在夏侯家手刃六人,人数并不多,算上陈氏也才七人,还比不上他初临青叶寺时清除本门败类的零头,但两者象征的意义截然不同。

故此,当第二日他离开当地时,夏侯家的人纷纷投以又怒又惧的目光,且以畏惧居多,其中还混杂着几道感激。

徐胜一行人走出城门口,就瞧见道旁站着一人,却是夏侯俊。

“夏侯兄是来送我的?”

“既是送人,也是送己。”

徐胜沉默半晌,道:“夏侯兄不会是想与我同归于尽的吧?”

夏侯俊稍稍一愣,旋即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歧义,不由苦笑:“两位族老都没有这般觉悟,我又哪来的资格抢在他们前面,说起来还得感谢侠僧,昨日一战却是将我从争权夺利的痴梦中扇醒了,当今之世,便是夺得家族大权又有什么用呢?”

旋即他拱手正色道:“将自己困于一隅之地,看到的天空便只有井口大小,只有跳出井外,远离蜗角之争,方能看到更广阔的天地。”

唐徵明揶揄道:“难道不是因为族人嫌你吃里扒外,容不下你?”

“的确有这么一部分人,但我毕竟是五品灵修,他们没这胆量容不下我,我若愿意留下,谁敢说闲话,无须我动手,两位族老自会将人逐出家门。”

“很合理的判断,从家族利益判断,一个你抵得过成百上千的普通族人,可惜如你这般目光透彻之人,竟然也会中人算计,落得众叛亲离的下场,连个送别的人都没有,着实讽刺。”

这番话倒不是唐徵明故意恶言相向,夏侯俊如今的确是众叛亲离的处境。

对坚持公义,主张肃正家族风气的年轻人看来,夏侯俊背叛了他们,将他们视为夺权的工具,成功上位便鸟尽弓藏。

对坚持私义,主张以家族大局为重的长辈看来,是夏侯俊引狼入室,给侠僧创造了插手本族私事的正当借口,最终落得输人输阵的下场。

偏偏夏侯俊有口难言,留在族里只能像风箱里的老鼠般两头受气。

“谁说没人来送,我不就来了。”

一道倩影风风火火的赶来,正是夏侯灵。

她对夏侯俊道:“不管俊哥是出于什么原因,但你帮我报了母亲的血仇,我就记你的恩情,至于族里的这帮人,一群井底之蛙,管他们呢。”

接着她又双手合十,向徐胜一拜:“侠僧的大恩大德,小女子铭记在心,只恨修为短浅,帮不上什么忙,但将来若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,尽快开口,赴汤蹈火,在所不辞。”

夏侯俊瞧见夏侯灵背上的行囊,问道:“莫非你也要离家远游?”

“不离开难道等着被人打死吗?虽然在我看来,那女人是我的杀母仇人,但在那些井底之蛙看来,那女人才是我正经的母亲,而世上无不是之父母,哪怕她害死了我的生母,我也不能报复她,否则便是大不孝,呵呵,什么宗规陋习,早该亡了!”

夏侯灵冷笑两声,看向夏侯府的目光,仍是充满了厌恶。

夏侯俊摇了摇头,但既没有替家族辩解,也没有出言附和,而是道:“既然你也要离开,若没有目的地,我们兄妹不妨一起同行,相互间也有个照应。”

夏侯灵想了想,答应道:“也行。”

这时,又有一人匆匆赶来,却是夏侯杰,他身上并未携带行李,两手空空而来,一见面便道:“俊哥,不管别人怎么说,我相信你一定有你的苦衷,绝非像别人说的那般首鼠两端。”

夏侯灵嬉笑道:“说的这般好听,那天也没见你去帮忙啊?”

夏侯杰脸面涨红,忙辩解道:“我是想去的,可我爹娘不许我去,还有其他的兄弟拦着,他们骂你伪君子假仁义,我就跟他们打了一架,俊哥你要相信我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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