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57:求我,你们竟然求我?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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柯子楠流着泪,望向柯美岑:“当年的事,爹也是一时,也是一时糊涂,才会听了薇儿的话,那般对你!看在他快要,快要……”他说不下去了,手捂住眼,哭得泣不成声:“爹即便再有错,我和大哥即便再对不起你,可咱们毕竟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,你就,你就别再说那些话,刺痛爹和大哥了!”

“二哥,我有说什么么?”血脉相连的一家人,她说的话刺痛了他们每个人的心,那当年的她呢?被他们这些所谓的家人狠心抛弃,又那般狠心地要取掉xing命,又算什么?泪,终究还是从她眼里流了出。

柯美岑无声哭泣着,似要将多年积压在心里的委屈,由泪水中倾洒而出。

良久,她才慢慢止住泪水,用袖子在眼角擦拭了下。

她笑了。

她的笑容很明媚,很柔和,但隐约间又带着几分清冷。

“过去了,都过去了!”

柯子楠却在这时跪在了她面前。

“岑儿,当年的事,都是我们的错,求你,求你看在咱们还是一家人的份上,放过你嫂嫂和孩子们,二哥给你磕头了!”柯美岑身子一震,踉跄着后退了两步,未等他说话,柯自谦也跪在了她面前:“岑儿,孩子们还小,你就放过他们吧!”

“咿咿……”柯丞相硬撑着一口气,仰起头亦发出声求柯美岑。

“求我?你们竟然求我?”柯美岑颤声道:“你们以为我的心似你们一般狠吗?”她的声音渐渐变得清冷:“我已不再怨恨你们,何来加害他们一说,又何谈放过他们?”柯子楠听了她的话,心里登时一放松,坐到了地上。柯自谦则抬头看向她:“岑儿,你,你真的不怨恨我们?”

“我怨过,恨过,可有用么?”柯美岑注视着他,一字字道:“就像我刚才说的,过去的都过去了。但你们最终会有怎样的命运,不是我说了算,毕竟国有国法,看墨儿的意思吧!”

柯子楠坐在地上,脸色陡然变得苍白。

那宛若神祗一般的男子,他会放过他们一家人么?

柯自谦跪在地上颤声道:“皇上?皇上他……”

似是明了柯自谦要说什么,柯美岑语声清冷道:“皇上若是要除去你们,需等到今天么?”说完话,她转身走到牢房门口:“有时候我会想,你们究竟有没有拿我当亲人?”柯自谦正要开口说:你就是我们的家人,是我柯自谦最疼爱的妹妹……却见牢房门口已没有柯美岑的身影。

“咿咿……”

柯丞相望着牢房门口方向,最后发出一声咿呀之语,慢慢闭上了眼睛。

他可以放心的走了。

“大哥,爹他,他去了!”柯子楠突然间一声惊叫,立时将柯自谦的视线拉了回来:“爹,爹,你怎么说走就走了啊……”他跪在柯丞相身边,声音嘶哑,一声一声地唤着柯丞相。“大哥,爹他真的去了,你别吵到他!”柯子楠眼里泪水滑落,劝柯自谦。

快要走至牢房大门口时,柯美岑倏地顿住脚,手捂xiong口位置,清泪一滴一滴地滴落衣襟,“咿咿呀呀……”秀竹担心地看向她,“别担心,我,我没事。”柯美岑望向秀竹摇了摇头,然后抬手抹去脸上的泪水,在秀竹和蕙娘搀扶下继续向牢房大门口走了过去。

“娘,你没事吧?”

看到她走过来,轩辕墨忙迎上前,出声问了句。

“我没事。”

柯美岑低应了句,就上了马车。轩辕墨低声对焰吩咐了句,提步进了大牢。

“你们都对她说了什么?”阴沉森冷的声音,在男牢里响起,立时令柯子谦的哭嚎声止住,“罪臣,罪臣见过皇上!”他与柯子楠双双跪地,朝轩辕墨叩拜道。

“你们都对她说了什么?”

母后从牢房里走出,眼眶发红,明显是哭过,若说他们什么都没说,根本就不可能。

“罪臣什么,什么都没对太后说过。”

柯子谦低垂着头,恭谨回道。

“什么都没说?”轩辕墨双手负于身后,挑眉看向柯子谦:“你们是什么都没说过吗?”

他阴沉的脸色被牢房里昏暗的灯光衬得甚是冷肃。

“……”柯子谦枯瘦的脸瞬间变得煞白,无言对答。

轩辕墨望向他漫不经心一笑,转瞬,那笑容化作一把锋利的匕首,一次次地刺着柯子谦的心:“求她了,是不?你们求她放过你们,对与不对?”柯子谦身体猛烈一震,“皇上,罪臣和大哥没有,没有求皇后。”柯子楠声音颤抖,一口否认他刚才出声求过柯美岑一事:“可能是,可能是罪臣的父亲刚刚离世,太后她,她知晓了吧!”轩辕墨垂眸朝杂草堆上看了眼,眸子骤然变得冰冷:“哼,他倒死的是时候!”

寒意,倏然充塞柯自谦,柯子楠哥俩的身体,他们仿若看到,看到能毁灭世间万物的神祗,自地狱尽头睁开眸子,要在下一刻就将他们吞噬掉。

“放心,我不会让你们死的。说什么你们也是我母后的亲人!”

轩辕墨眸子里的冰冷在这个时候变成了讥嘲。

他要他们一辈子活在悔恨中,活在自我良心的谴责中,活在没有荣华富贵,只有不停地劳作,才有饭吃的困苦生活中。

对于养尊处优的他们,这样的惩罚,比让他们死更能摧残他们的身心。

“罪臣谢,谢皇上!”

柯子谦,柯子楠一起磕头谢道。

未来等着他们的命运到底是什么,他们此刻无从知晓,但他们知道,他们一家人的命算是保住了。“你们好自为之吧。”说完,轩辕墨转身,大步出了牢房。柯自谦,柯子楠心下舒了口气,双双瘫坐在地。

马车里,柯美岑不时地用帕子拭着眼角。

爹,爹你还是去了。我有怨过你,有恨过你的,就是在刚见到你那刻,我也对你没有完全放开心结。

可你真的去了,真的转眼就离开了人世,我的心还是深深地刺痛了!为什么,为什么咱们一家会落得今天这个局面?

是谁的错?

是谁让一个和睦美满的家,终了落得家破人亡?

秀竹和蕙娘坐在她身侧,低头没有劝她,她们知道,知道她需要时间宣泄心中的伤痛。

柯子谦在牢里大哭柯丞相去世的声音,她们听在了耳里。

父亲,终究是父亲,就算他当初犯下大错,也是父亲。

何况他已知错,身为女儿,又怎能不为他的逝去,落下伤痛的泪水。

马车驶到鲁王府大门口,蕙娘和秀竹先一步下了马车,然后扶着柯美岑从车上步下,回了她和永嘉帝住的小院。

“岑儿,你哭过?”熟悉的脚步声一进到屋里,永嘉帝忙从椅上起身,摸索着到柯美岑身边,握住她的手:“岑儿,有什么事,你与我说说,别闷在心里自个难过。”是在大牢里发生什么事情了吗?永嘉帝眉宇皱在了一起。

“他去了,我好伤心,好难过!不管怎么说,他也是我爹,可就因为一步错,致使他今天死在了大牢里。想想,一切都好像似梦一般。你知道么?看到他口不能言,身子不能动,眼里尽是对我的愧疚,我的心宛若被刀搅似得。你告诉我,告诉我薇儿当初为什么要那么做?她究竟是为什么呀?为什么要害的一家人落到这步田地?”柯美岑扑到永嘉帝怀里,哭得上气不接下气。

“让墨儿放过哥哥他们吧,放过他们吧!我不想再看到他们一个个早早地离开人世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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